您的位置:首页 > 政法文化 > 随笔感悟 >
用生命书写如梦人生
www.ganzipeace.gov.cn 】 【 2023-04-14 10:23:03 】 【 来源:四川法治报

  □ 寸言

  

  正在为没能抢到舞剧《红楼梦》的票而深感遗憾的我,没想到去了中央党校竟然有舞剧《曹雪芹》在等着我,这也算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舞剧以序“百年怀想”,“知交京华、空劳牵挂、如梦大观、只立千古”四幕以及尾声为结构,通过大量时间和时空交错手法,用抒情写意和直击人心的舞蹈语汇再现了曹雪芹跌宕起伏的人生和十年泣血创作《红楼梦》的独特经历。

  

  其实《红楼梦》不管采用什么表现形式都是相对容易出彩的,因为它本身就是虚的创作,是美的艺术,是被世人所传颂的经典,怎么展现都不为过。但想要在短短的90分钟内刻画出立体丰满的曹雪芹,真的很不容易。因为关于曹雪芹的文字记录并不多,他一生大起大落,如果不是《红楼梦》的传世,估计后人很难知道曾有如此一位才情满满、心怀大爱的曹公。从锦衣玉食到贫穷寥落,从豪情满志到幻灭清醒,曹雪芹其实是痛恨当时的制度和世道的,但他依然坚韧、坚守、执着,心怀慈悲、心系百姓,创作了“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的《红楼梦》。舞剧通过古典舞语汇,融合音乐、吟诵、书法等多种艺术形式,刻画了一个精神层面极高的人物,让观众逐渐入戏并深受感动,从这一点上看就已是成功。

  

  全剧舞蹈的表现形式是很完整的,有各个舞种:如表现百姓生活热闹场面的群舞,纸醉金迷的宫廷女子群舞,阳刚男儿志在四方的男子群舞,曹雪芹和知交的三人舞,曹雪芹泣血创作的单人舞,以及曹雪芹与表妹芳卿悲悯缠绵、美轮美奂的双人舞……古典舞语汇、蒙古舞语言、各种跳翻转的技巧被专业舞蹈演员展现得淋漓尽致,特别是双人舞在“之”字台阶上的各种托举造型定格,更是将整个舞蹈水准推向了极高的高度。

  

  整场舞剧除了人物塑造、叙事结构、舞蹈语汇等皆属上乘外,我觉得还有几个意象意境的展示和升华也颇为优秀。一是风筝。曹雪芹的风筝是他落魄后开始制作的,他画的风筝很精美,成为当时社会追捧的一种时尚,很多人愿意花高价买,但他不卖,送给老百姓,让他们拿着风筝换钱解决温饱问题,这种善良亲民、远富近贫的大爱让他深受百姓喜爱。风筝本身就有追求理想信念的意象,虽有一条被命运和世俗牵引的绳,却不断向天空靠近,正契合了曹雪芹的人生和追求。跌跌撞撞、大起大落,却不畏强权、不屑制度、不随波逐流,宁愿粉身碎骨,也要奋力一搏,拼尽全力挣脱枷锁,向往自由自在的天空。当然,现实中的曹雪芹最终没能实现,但他笔下的《红楼梦》却可见追求理想的坚定信念。

  

  二是梦镜。在这里,我用的是“镜”而非“境”,是因为舞剧第二幕“空劳牵挂”的双人舞,便是在圆镜中呈现。《枉凝眉》中有一句歌词,“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其实也道出了世间万物不过镜花水月,万千人生不过大梦一场的悲凉。梦中镜中,世中书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但情感和精神是一致的、共生的、延续的。就如同庄周梦蝶,大观如梦,我想这也是曹雪芹将书命名为《红楼梦》的主要原因。

  

  三是雪花。最后一幕,雪花飞舞中,曹雪芹怀着对现世的愤懑和失望撕书,又在雪花飞舞中和芳卿再次相遇,以戏外人的角度看着自己的年少时期和书中的宝玉相重叠,在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交错中展现了曹雪芹最深层的情感。当雪花飞到两人头顶时,我突然想到一句话:我想和你一直走在雪中,这样我们就可以白头到老了。这种有些悲观的浪漫和永未实现的深情,狠狠揪住了我的心。当撕碎的书稿如漫天雪花般飞舞时,我又想起了黛玉葬花,“花谢花飞花满天”“质本洁来还洁去”……现实和理想的落差,在一瞬间化作漫天飞雪,支离破碎、冰冷苍凉。整场舞剧也在此时响起了唯一一首带歌词的吟唱——《好了歌》:“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歌声将全剧推向高潮,那种余音梁绕三日不绝之感,至今还在我心中回荡。

  

  “这部新时代中国古典舞剧《曹雪芹》于大悲大梦中呈现大爱大美。”这是导演刘震所说,“在时间与空间的交错中,我们更应关注到曹雪芹思想中最闪光的人文关怀,展现他对世事的敏锐洞察与深切关照,对亲情、爱情、人情、世情的赤诚与执着。”舞剧的确做到了,用导演的赤诚、演员的专业、舞美的意境……展示了大悲大梦、大爱大美。但我觉得舞剧最佳之处是通过塑造这样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有爱有恨、有梦想又有挣扎的曹雪芹,带给观众的共情和思考。

  

  当然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想观看这个舞剧的一千个观众心中也有一千个曹雪芹,不管你是喜爱《红楼梦》也好,还是好奇曹雪芹也好,甚至可能还会带有批判的研究的眼光去观看去剖析,无论如何,舞剧《曹雪芹》都值得你去看一看。

  

  (作者单位:四川省高级人民法院)


编辑:潘红
中共甘孜州委政法委员会 版权所有